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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來你非不快樂

內容簡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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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這本書名叫《原來你非不快樂》,隱含了一個副題:只有你一人未發覺。一念天堂,一念地獄,快樂本由心決定,一如空氣存在,用力呼吸才會發覺,但用力呼吸到喘息,便生了害怕失去之心,執著於快樂,便不快樂。

  這本書裡沒有列出一千種快樂的方法,也未介紹一萬個快活逍遙好去處,卻是名作詞家林夕血淚斑斑的心路歷程。他殘忍地將自己內心的包袱打開,理解痛苦的來源,重新找回快樂與自在。內容分為八章,最後一章講死亡,因為他深信未知死焉知生,正如未知苦焉知樂。

  林夕被譽為「華人樂壇第一作詞人」!出道20多年,詞作超過三千首,合作過的歌手包括王菲、陳奕迅、張學友、王力宏、林宥嘉……等,暢銷名作不計其數,如〈心動〉、〈十年〉、〈紅豆〉、〈開到荼蘼〉等等。

  本書2008年7月在香港初版後,連續三個月登上香港銷售排行榜!內容以「快樂」為主題,透露出林夕個人生命最重要的探索,也反映眾多現代人切身關心的課題。書中記錄了林夕在走出焦慮症後,盛名之下悄然展開的思考,有點笑傲江湖,卻心腸獨熱,有點旁逸斜出,卻直探人心。淺白的行文,雋永的哲理,帶著禪宗意味,好看、耐看,寢前展讀,讓人放下一切,回歸自在。

作者簡介

林夕

  畢業於香港大學文學院,主修翻譯。曾任港大中文系助教、《快報》編輯、亞洲電視節目部創作主任/副經理、音樂工廠創作總監/總經理、商業電臺廣告創作及製作部主管/商業電臺創作顧問/商業電臺顧問。現全職寫字。2009年1月18日於2008年度《十大中文金曲頒獎音樂會》上獲得香港樂壇最高的終身榮譽大獎「金針獎」。

 

前言─未知苦焉知樂

  如果你寄情於許冠傑所唱:「快樂,是回家往浴缸裡的一浸。」擦乾身後呢?那只是用肉身的享受減壓。那是一時的快感。

  假若你把快樂寄託於每晚的節目, 節目完畢後呢?那是一時高興。樂極不可能永遠忘形。

  要是你將快樂交託於愛情,以至結婚生子,那是長期替歡愉幸福賣力的豪賭,付出代價後贏了快活,萬一輸了呢?

  即使你天生樂觀到對老病生死視若無睹,總難逃幸福並非必然的現實。

  的確, 快樂有太多近親, 開心、放懷、高興、快活、狂喜、興奮、喜悅,在生活逼人及時行樂的大勢中,很容易令人忽略了快樂的母親,安樂。心境不能安樂,如何可保飄忽無常的快樂?

  其實,快樂的天敵比近親更多,不用佛家的三毒五欲五蓋無明又長又深奧來嚇人了,這些人性帶來的,就簡稱煩惱與痛苦。從寫作的思考過程,生活成長的經驗,以及我的信仰,都告訴我,不面對認識痛苦,找到滅苦的方法,就只能靠逃避來享樂,依然與快樂無關。

  說白了,這本書沒有列出一千種快樂的方法,一萬個快活逍遙遊好去處。還沒放下心裡的包袱,逍遙得到哪裡去?沒提供心靈的雞湯,湯只能補身,我不自量力試圖扮神農嚐草開藥,所以殘忍地選擇嘗試把這包袱打開,理解痛苦的來源,才能為心把關,只有心無掛礙,才能讓煩惱與痛苦貶值到視而不見,才能找回快樂的生母:安樂自在。

  再說白點,舉例,關於愛情,因安樂而快樂,就是做到「不錯過任何挑逗,也不為任何人等候」,「不給我的我不要,不是我的我不愛」。

  書名叫《原來你非不快樂》,副題該是「得你一人未發覺」。

  一念天堂,一念地獄,快樂本由心決定,一如空氣存在,用力呼吸才會發覺,但用力呼吸到喘息,便生了害怕失去之心,執著於快樂,便不快樂。

  本書分為八章,小心的是,最後一章講死亡,因為我深信未知死焉知生,正如未知苦焉知樂。對終極結局忌諱,沒有想過探索之後的出路,之前的快樂都是一場快活的幻覺罷了。

  可能,這都是講得出還未完全做得到的一些體驗,看完讓大家失望,那麼,在這裡補充一個資料。原來快樂並不抽象,美國威斯康辛州有一間實驗室,採用最先進的功能性核磁共振造影技術,居然能捕捉腦部深層電流活動的微細變化,測出一個人對抗情緒痛苦的能力。實驗中勝出者全是禪修有道之士,我看過他們的書,最重要的得著是:快樂不可能從外境追求,因為現實挫敗難免,只能往自己內在的心修練,才能無敵無懼於外在遭遇。不用找,不要追。

自語─我的快樂時代

  該是九五年,曾在報章專欄道:「我寫過最悲的歌詞是原來我非不快樂, 只我一人未發覺。」寫〈再見二丁目〉的時候, 是衷心覺得,即使原來自己在眾人眼中本該快樂,遺憾在,當事人無知無覺, 那對於快樂,還有什麼希望可言。

  時間,是最幽默的,十三年後回看這曾讓我驚心動魄的兩句歌詞,如今看來,竟然讓我對快樂開了竅。

  不是因為時間令我遺忘當時的心情,而是在時間中希望又失望又希望,循環往復,終於證明快樂的確不用發覺,是正覺,「原來」兩個字,提醒了我,所謂感覺,是隨心境而生滅,並無絕對的真相或事實的概念,原來為同一遭遇,可以快樂也可以不快樂

  聽聞性格決定命運,所以將自己性格來一次檢閱。自問擁有在世俗主流觀念中認為是優點的一些性格:不惜代價追求理想,意志堅強不達標不死心。加起來,原來只落得個偏執。

  有所熱愛,本來是莫大的幸福。但熱愛變酷愛,就成了偏執,酷愛歌詞到對自己殘酷的地步。曾經在車禍後縫了十幾針,回家還是繼續寫;堅強意志,不睡就不睡,換來創作的快感,然後為那快感而不斷追求更痛快的快感,與酷愛別人一樣,忘了以堅強意志跟煩惱憂心不安硬碰,會抵消所得的快樂,其實那也不是快樂,是興奮或諸如此類。與嗑藥一樣,會越服越多,永無止境,直至效應遞減到因興奮泡沫爆破而失落。

  弔詭的是,寫歌詞逼我對感情及生命的問題,為寫得更深入而不斷思考,如何有效地安慰失戀的人,如何讓人把悲傷看透,那過程等於對著水中月,看到自己的影子,那些因執著而生的失望,真如水中的月光,既不是月球,又何必執著於可實可虛的美麗。

  要滅苦,先破執,不固執於追求,不以堅強為手段擁有為目標, 心才能沒有牽掛,沒有負擔故無重,才能自由自在。所謂心事,不過是不如己意,那就是我執,執著於自己描畫的理想,一有落差,即生煩惱。

  現在回看對過去因堅持而收集到的回憶道具,雖然無悔,只是如果能放開一點,實戰經驗其實早告訴我知,沒有壓力隨心而寫,反而容易出彩,越逼人太緊越兩敗俱傷。早點把性格微調,可能,我隨心的快樂時代會得早點來臨。

  感謝佛法,讓我知道每個人都是自己心的工畫師,對自身所感, 對周遭的環境,既然都源於我見而生出聲色香味觸法,都沒有必然的形態,為何不可隨心而塗改,刪除?

  感謝《道德經》的箴言,若能心如流水,流到哪裡是哪裡,隨自然環境而改變形狀,心無所住而不假外求,與自然成為一體,不為擁有而擁有,內心的空間任我行,無需向天問,於江湖笑而不傲。

  於此等道理,我還是個練習生,成績大概可以舉個例子。從前越美麗的東西我越想碰,但貪癡的我,摔破了深愛的琉璃藝術品,弄花了如命的傢俱,如今都可以一笑帶過。沒摔破,也不過安靜地存在, 少見身外物,更加逍遙。給弄花的,都是時間的痕跡,有瑕疵不等如不美,再完美的身外物,都將消失,看比我的生命長還是比天地長。

  萬物溶爛,一念無限,一個人的生命全是因緣和合而成,生老病死出於巧合,喜怒哀樂何必固執,把自己看得太大,在天地面前慚愧猶恐不及,何苦之有。

臺灣版序─我的快樂會回來的

  「我的快樂,會回來的。」那一年,錦繡二重唱把這八個字唱個翻天覆地,以肯定的語氣,宣告著未知的答案。纏綿往復的呼喚,快樂重來的願望,如輪迴般生了又死死了又生。最後,我的快樂回來了嗎?

  「我的快樂,會回來的。」這算是心虛地為自己壯膽,還是在誠懇地催眠自己?聽著那高吭入雲的嗓子,怎麼就像面對偌大的天空, 等待走失的風箏墮落在原點——聽著聽著,竟有欲哭的衝動。

  後來,他像消失於地盡頭,而我回來了。

  「我的快樂,會回來的。」回不來的,只是那些曾讓人快樂的遭遇,如果等待的是時光倒流,事件重演,快樂也只落得一去不回。誰叫我把快樂建築於不斷流動的時地人。

  再後來,我把那首歌聽爛了。

  「我的快樂,會回來的。」如果不曾把快樂交給他,我也不會感覺過快樂,一旦給了他,那就是他的快樂,再也不屬於我的。有一天,他離開了,不要了,他就失去該有的快樂。我呢?還好,如果我的心才是情緒的樂土,還有很多快樂可以給。來來回回,只要不再叨唸著我的快樂會回來,才會忘了計較樂不樂,樂得自在。

  「我的快樂,會回來的,離開不是誰給了誰的選擇。」的確不是誰的選擇,都是我自己的選擇,或忘記了選擇。

 

§內文1

捨了風景得心境
常言道:「心靜自然涼。」

每次到北京,總打算擠點時間參觀新建成的美術博物館,北京友人都說非看不可。可每次行程緊密,這次離港班機是晚上八點鐘,中間夾著一個網上訪談的安排,方案一是把另外一個當天截稿的專欄在飯店寫,然後犧牲一頓每次上京必吃的水煮魚,該可以騰出一兩小時速逛美術館。另一方法是先去博物館慢慢飽覽再算,然後可能在人家網站的辦公地方寫,再傳回香港。

該用哪個方案,一遊心儀已久的地方?越想越急躁焦慮。心亂如麻,想到焦慮症差點要復發之時,忽然想起心安自然理得,就放下水煮魚及博物館吧,雖然不大相信什麼以後機會多得是,我相信愛得太遲與無常,下次來又一定有其他要去的地方。

但當下,最讓心境平靜的做法,是把那稿慢慢悠然地寫好,個半鐘後,稿子發出去了,之前擔心交通擠塞去到博物館只能走馬看花, 在新浪趕稿後上次傳送時發生的困難,都霎時消失,不去就不去,體重像輕了十公斤,還有時間泡杯茶,抽根菸,看看中央臺講奧運的保安預備功夫,真正心安理得地等上新浪辦公樓。

本來覺得那飯店房間布置俗不可耐,但肩膀不再繃緊,心頭沒有大石,捨了風景,得回心境,牆上的掛畫越看越覺俗得有趣,當下沒有去過的美術博物館,可能比不上在那小小房間好看。常有人問我「心如工畫師,能畫諸世間」該怎麼說,說到再玄都得不到點頭微笑的反應,不如就以這經驗共用。

沒情人鼓勵沒情人
陳奕迅在〈失戀太少〉唱道:「要每一根火柴全為這一刻燃燒, 就當普天之下情人節只得數秒。」

這首歌詞是我在二○○ 一年情人節晚上寫的。當年身邊很多感情發生問題的朋友,剛失戀的,在這天為失去了擁有過的特別難過,久未嘗過拍拖生涯的,在這天特別容易妒忌,於是把心一橫,把明天要交的歌詞寫一首為沒有情人的人如何看待情人節。

每一根火柴全為這一刻燃燒:真正的愛情不過是一剎那的火花, 長度不為人之意願轉移,不可能擔保剛好在二月十四日這個人為的日期依然燒得燦爛。日子那麼多,火柴那麼短,有就有,沒有就沒有, 何必在乎一日之間的得失?夠聰明的,就當普天之下情人節只得數秒,那二十四小時,可長可短,全繫乎一心。這是那首歌的主旨。

可能被逼寫情歌太多,身邊人在欲求未滿的關頭,最喜歡把我的耳朵和嘴巴當救生圈,所以我記憶中的情人節都要扮演感情社工,用一些知易行難的道理來開解他們,累得要命之餘,我衷心覺得在這些無謂的節日能夠幫到或只是敷衍到失意人止渴,比跟愛人為應節而吃餐飯看場電影,再上一個一盒火柴長度不到的床更有意義。在情人節為沒有情人的人解圍,自己也從而對節日與感情的問題解套,得著, 多於一個情人終將過期的吻。

幸也好不幸也罷,近幾年的情人節都這樣過,當我想盡辦法有效地勸導朋友的時候,原來漸漸接近莊子所說的無我。因為忙於把感情問題哲理化扮社工,就把擁抱與甜言由實變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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